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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木子欣与陆东阳

第七章:木子欣与陆东阳

世界很大,大到一个观山观海观山海之地只是这世界的一个毛孔,距离这观山观海观山海之地足足三山五壑之远,有一个观江观河观江河之地,之所以提及这个地方,是因为成天笑有一个大姨住在这里,她是成天笑母亲的亲生姐姐,十八年前,在她的家里非常隆重地降生了一位千金,之所以隆重,是因为在成天笑的这个姐姐降生的时候,一个穿着白色长袍带着白熊的老者脚踏祥云从天而降。

“子欣,来吃饭了!”成天笑的大姨——也就是他姐姐木子欣的妈妈——做好了午饭,朝木子欣的屋子招呼了一声。七十平米不到的小房子,除了大厅之外,其他功能一应俱全,充分展示了木子欣一家在这陌生的土地十八年来打拼出来的过程与成果,可是这些在木子欣的眼里似乎并不是那么重要,她拉开门,两肩刚好与门框平齐,如果再胖一点的话,恐怕要侧过身才能通过了。桌上依然是熟悉的家常便饭,但是也不知道她哪来的食欲,坐下就开始大吃特吃,仿佛一早上没吃过东西似的,还没等饭菜上齐,木子欣就已经吃了个半饱——所谓餐桌礼仪,在自家人面前,也就无所谓了吧。

“我吃完了!”木子欣含混不清地一边抹嘴一边站起来。

“我刚做的辣椒炒肉你还没吃呢。”

“天天辣椒炒肉,昨天就吃过了。”

“现在不吃,等你上了大学没人管你!”

“没事,上了大学我就减肥!”木子欣一边说着一边继续研磨口中尚未咽下的饭菜。

“你这减肥说了不下十次了,也没见你瘦多少。”母亲愤愤地拿起抹布把木子欣落在桌上的油渍擦了擦。

“我去睡会觉。”

“吃了睡睡了吃,这肥还有个减了?”

木子欣并没有理会妈妈的话,转过身回了自己的房间,当然了,她是不会那么乖乖地睡觉的,把手机接上电源先玩会游戏。

…………

母亲只好自己面对这一桌饭菜了,孩子她爹在公司加班,也不知道吃没吃,这种自己短时间内不可能知道的事情,她也索性不去想了,看着满桌饭菜,仿佛看着电视机的雪花频道,咀嚼的声音回荡在这个并不宽敞的饭厅里,总有些压抑的恐惧。

“我回来了。”一个白色的影子在饭桌对面空荡荡的座椅上淡出,声音充满了深邃的智慧。

“你……”她直愣愣地看着面前这个白袍子的老者。

“还记得我吗?眨眼间,令爱应该已经十八有余了吧。”

“你的熊呢?”她像见了老熟人一般直接问道。

“这呢。”熊神斜着眼睛看着地上,一只硕大的白色熊掌咣的一声拍在桌子上,接着,那洁白如雪的熊头像是一只温顺的大狗似的抬上来。

这一次,在她看来的熊神,不似二十多年前那般的神圣,而是如同一位走丢了的老者,在家里借两口饭吃。

熊神从袖子里拿出一对球——或者说一对球形锤——这两把锤通体乌黑,一根金丝如地球仪上的赤道一般将锤头分成两部分,金丝在这两个区域分别勾勒出花朵和骷髅。

“实不相瞒,令爱乃六十万年前水瓶宫宫主拉卡娜转世,这是她前世所持的武器,今天我到这里来,就是要将此事告知于你,这对‘花骨乱纹金丝锤’就交给你了。”

“然后呢?是不是要我交给她然后让她拿着这对锤子去打那些妖魔鬼怪来拯救世界?”

“不,这正是我没有直接找她的原因。”熊神看着她,“你是母亲,决定权在你,如果你希望她就这样平凡地度过一生,那就把一切都藏在心里好了。”

木子欣的妈妈还想要问点什么,可熊神瞬间就消失在了空气中……

…………

一个明媚的早晨,成天笑的妈妈正把新洗的床单挂在阳台上,阳光透过单薄的床单,将五颜六色的花纹映在妈妈的脸上,她的脸,顿时如花季的少女一般光鲜亮丽。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摘下胳膊上挂着的几个衣架放在床上,然后习惯性地一边用衣襟擦手一边趿拉着拖鞋走到门前。

“谁呀?”

“二姨,是我!”

门外传来一阵沉闷如瓮的声音,在防盗门的隔绝之下更显得低沉有加了,加之“二姨”这一称呼,来者无疑是自己妹妹家的孩子陆东阳了。想到这里,她眉宇间不由得皱起几分难色:早知道应该先从猫眼看一下了。

“咔哒,吱——”随着防盗门被打开,她的视线不觉开始随着门外的外甥的高度而爬升,直至停在外甥那长得略显老气的脸上,可以看出今天他没有刮胡子,不过才十三岁的年纪,就已经要每天刮胡子了,一定是个什么长毛的东西托生的。

“二姨,我哥呢?”陆东阳操着一口憨气的声音问道。

“找你哥干嘛呀?”

“啊?我——”陆东阳被问得有点发慌,是啊,自己来干什么啊?不就是玩嘛,还能干什么啊?可若是直说的话,二姨必定不会答应,而其他的说法,自己拙劣的口才,哪能说过二姨这个人民教师呢?

“等你哥考完试再来吧!”二姨丢下一句话就把门重重地关上了。陆东阳只好悻悻地转身离开了,毕竟,自己实在没有勇气再去敲门了。

哥哥家住在一楼,才走下楼梯的一半,陆东阳就已经看到楼道外面的空地了,明媚的阳光与阴暗的楼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鲜明到扎眼。

他的步子有些迟钝,每一步都在走与不走之间徘徊,当然,即使大脑长在脚上,他也知道徘徊的最终结果还是要走的,当他的双脚重新踏在大地上的时候,一个黑影横在了脚前。

陆东阳抬起头,只见面前站着一位并不很老的老者,头发尚黑,但额前垂下银白的一绺,满脸胡茬黑白相间,尤其引起他注意的是衣着的问题,在这几近三伏的夏日里,竟然穿着如此厚重的大袍子,难不成寒暑不侵?在短短的几秒钟里,陆东阳又瞥见他手里粗壮的星月法杖,“怪人”——这是陆东阳心里唯一的评价。他没有说什么,低着头从这“怪人”身旁擦肩而过。

“我可以带你去找你哥哥!”

正当陆东阳想要疾步走开的时候,那个“怪人”从后边说了一句话,他知道,这句话一定是对自己说的。

“你知道我哥是谁?”他转过身,警觉地问道。

“毕业于童家堡中学,即将就读于观山高中,姓成名天笑。而你,陆东阳,上次见到他,大概是一年以前了吧?”

本以为这个“怪人”只是个人贩子,因为偷听了自己刚才的谈话而哄骗自己,没想到他却说出了更多自己都意想不到的东西。

“你到底是谁?”

“怪人”没有直接回答他,把法杖换到左手,身子略弯下来,像是在捡什么东西,但是只是微微弯下,在他右手之下的黑暗中,渐渐淡出一只雪白的熊头,熊头朝着自己甩甩头低吼了一声。

“这是什么狗?看着跟熊一样。”

“这就是熊。”“怪人”走过来,白熊也跟在右侧,“不知道你信不信,我是熊神,轮回之神,我叫贝卡星辛,这头熊,是北极熊,你的哥哥正在……”“怪人”提到陆东阳的哥哥的时候,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一楼的阳台,见阳台上没人,于是转回来继续说道,“他在雀神陵墓寻找当年牺牲的雀神留下的力量。”

“这……这……”陆东阳向后退了两步,连连摇头,显然并不相信。

“好吧,爱信不信。”熊神把法杖在空中抡了一圈,“噗!”的一声消失了。

…………

陆东阳最终还是一个人悻悻地回到了家,但是现在令他失落的已经不是没有见到哥哥了,而是关于那个自称为熊神的怪人,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怪人”遁走的法术都不像是平日里在电视上的那种大变活人的戏法,而是真真切切的传送魔法,想到这里,陆东阳开始自责自己有点警觉过分了,

“想开了?”一个声音突然从他身后传来,把陆东阳吓得全身一激灵,登时腿毛都受了静电一般立了起来,“是我,看把你吓得。”

陆东阳转过脸,只见白天时候那怪人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自己的身后,仿佛吓唬自己也是他来的目的之一似的。

“你什么时候来的?”陆东阳压低声音悄悄地问道。

“我一直在你旁边啊,你肉眼凡胎看不见,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我……”

“好了,我是跟你说正经事来的。”熊神正色起来,坐到陆东阳旁边,“你哥去雀神陵墓了,在我们脚下这块大陆最南边的一个河谷,我们找到了汜澜城旧址,而当年的雀神就被天狼神葬在汜澜城附近。”

“呃……那个……雀神是谁?天狼神又是谁?”

熊神听到他这一问,才知道自己省略了好多话,可是现在熊神似乎感觉到一点异样的事情要发生,没时间过多地解释。

“我先带你去找你哥,路上给你解释,而且你这也不是说话的地方。”熊神说着,朝房门外使了个眼色,显然熊神也知道,陆东阳的父母正睡着,万一被说话的声音吵醒了,绝对不会有一个称心如意的结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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